卯兽

虽然有点晚但是……妇女节快乐?

总之是个纪德X性转

剧情基本没有orz

性转体私设为阿莉莎·纪德(《窄门》女主的名字)


[10岁]

一下,三下,一下。

是叩门声——正如她习惯的那样。

她开门恰闯进那一对骄傲而无瑕的眸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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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么不见外的吗?”

十岁的小安德烈皱着眉看着同样十岁的阿莉莎露出的那副了然而无聊的模样,她随着一个轻盈的转身,坐在了床脚凳上,晃着米白色居家衬裙下面、还未穿长袜的两条腿。

“毕竟还是清晨。”

言语揶揄之间仿佛还在埋怨他来得如此早,以至于扰人清梦。

可他和她都分明知道,在严厉的早期教育下,他们已经早早地养成了清教徒般规律的生活习惯,之所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只不过是他们的骄傲不能够各自安分下来罢了。

小小的十岁男孩已然是一副小大人一般的体面打扮,此刻背着一只手,在女孩的床前站得笔直,身姿挺拔的如同战士检阅,眼神锐利的恰似帝王加冕。

女孩此刻坐在玫瑰色的软凳上,甚至没有换下睡裙的打算,只是将那红宝石一样的眸子里盛满了笑意——

“是什么让你选择了十三朵玫瑰的?”

安德烈瞬间感到有点丧气,讪讪地拿出一直藏在身后的玫瑰花束。

他分明记得自己特意选择了避开那面梳妆镜的站位——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于是回头——

果然那个熟悉的地方,分毫不差的放着一只锃亮的锡壶。

没关系,日子还长,不必在意这一点点的落败,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那过于机智的女孩、这场游戏的获胜者,从男孩手里拿过花束,放在鼻下轻轻嗅着。

“就是如此,”男孩递出花束后两手空空,颇有点不自在,“妇女节快乐。”

“无论是在哪个国家,你把一个十岁的小淑女叫做妇女的话都会挨打的。”女孩丝毫不打算给这个小仰慕者一点面子,并且把男孩预备好的解释与表白噎了回去——

9朵白玫瑰代表坚定的爱

4朵红玫瑰代表至死不渝——

“13朵玫瑰,是友谊长存啊。”

于是少年更加挫败了。

“我送的好歹是玫瑰,如果你只在意这一个数字的话,我给你打电码好不好。”

“好啊,”女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你去旁边的书房等我。”

依旧是那副颐指气使的高傲样子。

在这场游戏中落败的少年只得灰溜溜的出门,又悄悄溜到旁边父亲的书房。书房里并没有一个人,如果说起打电码的话,就只有那个地方了——

阳台上的铁栏杆,正好是横跨两个房间的通道,并且可以很好地传递声音,比如敲击。

少年刚藏身于书房宽阔厚重的帘子后面,就听见了阳台上铁栏杆传来嗡鸣。

一声

T?

长 短 长 长

Y

短 短 长 短——F

长 短 长 长——Y

短 长 短——R

短 长——A

是这样啊……Thank you for your rose,Andre.

于是少年也曲起指节,叩击铁栏杆。

——My pleasure



[20岁]

一声,三声,一声。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繁忙的女军官头也不抬——

“请进——”

进来的是不常见到的人,依旧打扮的精神漂亮,穿着洗得很干净的军装,倒是没有挂一身没用的奖章来炫耀。

意气风发的女军官从报告中分了一点目光给那张神气过分的脸,恰看到那男人的目光落在自己桌上留着一点红酒底子的高脚杯上,于是装出一副很肉疼的神情又从壁柜里拿了一只杯子还有刚到手没有一个小时的红酒。

“欧颂古堡?”年轻的男人看到红酒之后礼貌性的讶异了一下,“军队里的小子们还真阔绰——”继而又引发了什么不好的联想,导致后续的玩笑被犹疑地吞下。

“是很绅士啊,那些小子,不过我可没有与他们谁谈恋爱的意思,万一影响到你,激发了你的什么天性就不好了。” 昂贵的酒液被倒进高脚杯中,不过从那玫瑰色的唇中说出的话语并不怎么客气。

男人脸色尴尬的从口袋里掏出包装精致的盒子,为神明献上牺牲一般心情地放在桌子上推过去。

“果然我就应该先把东西送了,讨讨欢心才能让你留点口德。”

女军官拿起盒子,看了看上边的标志,一挑眉:“Diptyque……居然是香水,什么味道的?”

男人把一点窃喜装出十分惊讶——

“我还以为你已经有所感受了。”

女军官马上就反应了过来——Diptyque是有名的中性香水,恐怕从他进门的一刻,那被忽视的微妙不同就是来自他身上那点点的香水气味。

香草和柠檬的气息若隐若现、似有似无,但明显的与他们身上本该有的硝烟与战场的味道格格不入,过分安逸,过分精致,过分奢侈——

一道银光并没有激发异能便直冲面门,安德烈伸手去接也只是堪堪护住面部,那银光砸进手心,却也不疼。他摊开手掌拿到眼前去看,背面是一个披挂执旗的骑士,正面是一个带着头盔的侧脸,眉目清秀、目光坚毅。

“圣女贞德?”他带着一点点狐疑开口。

那同样骁勇的女人露出一个流里流气的笑容来,“小费,赏你的。”

“他们说还有奥兰普·德古热的,但感觉我会更喜欢贞德。”

“女性生来就是且始终是自由的,在权利方面与男性平等——是那位吗?”

“看来您做了不少功课。”

“那么您更倾向谁?战士还是思考者?”

女军官此时已经拆了包装,把玩着那精致的小瓶子,听到他的话好像是怔住了一瞬,在一声短促的嗤笑之后,她给出了答复——

“我更喜欢的当然是——Gide.”

20岁的安德烈瞠目结舌,也并不知道这算是得到了一点回复,还是应该夸她如此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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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那枚纪念币在战斗过程中被使用了,那枚银币的反光被伪装成一支狙击枪用于欺骗敌方的瞭望人员,不必想也不必侥幸期待,那难得的信物必是被击碎了,也不知道在平行进行的世界线中,那瓶香水是不是也做了同样的用处。




[30岁]

走进战壕的时候,那个残破的地方已经没有门可以展现绅士风度了,他走进临时的“指挥室”,满面沧桑的前司令官从小憩的长椅上坐起身来,目光游离了一下才聚焦在他同样不复意气风发的端正面庞上。

良久,她伸伸胳膊,捡起了落在地上的报纸,放回同样破败却勉强算得上干净的书桌上。她随手找了一截绒绳,把那不比干枯稻草滋润多少的头发扎成一束。

“怎么又是你?”她的声音干枯喑哑,让人不免联想起柴火在炉膛中发出的绝望和煎熬的爆响。

他也难得的沉默了,毕竟现在的状况,谁都不比谁强上半点。他不必看也知道那报纸上都写了些什么,言辞激烈,咬牙切齿,仿佛战争是她所招来一样,比他自己桌上的那些,至多是换了个名字。

他想解释,可不必解释。

他想安慰,可无法安慰。

安德烈张了张嘴,却发现他的声音也一样低沉喑哑--“辛苦了。”

她讶异的抬头就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于是从牙关中挤出一声轻嗤,“你能做到的,我为什么不呢?谈何辛苦。”

他想说他并无意冒犯,可是一抬头正透过那被炮火轰碎一半而剩下半面也还摇摇欲坠的灰绿玻璃窗子,看到远处的战壕里,有一名年轻的战士正颤抖着举起了枪,抵住了自己的牙膛。

女性的前司令官也狐疑地回过头去看,于是像雕塑一样愣在了当场。

现在,此时。她有什么理由,去拦下那孱弱的枪口?  她用什么身份,去命令他们打起精神继续生活?  没有了战场,那战士该何处存身?当来自祖国的枪口判决他们的呼吸都是叛国的罪恶的时候,荆冠下的头颅有该怎样选择是否陨落?她自己尚且失去了道路,又该怎样去肩负其他人生活的目的与死后的宁静?

她没有答案,也自知没法去问,他也并没有可以说出的漂亮话。于是两个人共同啜饮着这苦酒一般可耻的沉默,看着那少年人挣扎了一会儿,又放下了枪口。

她松了一口气,化作叹息飘飘落地。

他这下更无话可说,于是从装着备用弹夹的腕带里抽出了一个什么东西,很随意的丢过去,又被她很随意的接住。

仔细看了一眼,是一管很精致的口红,拔下盖子,是很诱人的浆果色。

她习惯性的挑起了一边的眉,还是那个熟悉的嘲讽神色--“你还真有闲心呢。”

他准确的捕捉到了这埋怨和揶揄里面代表着惊喜的婉转尾音,于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的笑了。“挺早以前就买了,感觉衬你的肤色。”

她却没有立刻把口红涂上,也只是同他一样 把口红夹进腕带,然后挥挥手示意他好走不送。

他刚想说什么话来表示一下不能亲眼得见她涂上这只口红,就见她又扔过来什么东西--

一包没开封的卡地亚,相对来说贵的令人咋舌的一种中性烟,于是他也很开心的收下了。

“大概是最后一次见你了,还不赶快滚回去收拾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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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情,不属于公主与骑士,也不属于喝着红茶女爵,更不属于光鲜亮丽的英雄,只是一个狼狈的幽灵,和自知另一位与自己同等狼狈的窃喜。

那包烟抽到最后一支,不知怎么,忽然就生出一种不舍,于是一直留在口袋里,直到在夕阳的余晖撒下,而幽灵终得偿所愿,吐出最后一口血腥气味的叹息,甚至还有一点点意识想着,她的口袋里,也许也揣着那支浆果色的口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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